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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州发布记者 露莎 西伯

“我们现在每天进出的车辆约有三四百辆次，来自杭集的牙刷等口腔用品自此发往全国各地。”近日，三笑物流有限公司副总经理袁俊国处理着后台的车辆进出信息，不禁感慨，“这里终于慢慢恢复了往日的繁忙。”

作为经济的“晴雨表”，物流业的“放晴”证明了杭集经济发展的回暖。

杭集，“中国牙刷之都”、“中国酒店日用品之都”、全球最大的口腔护理用品和洗护用品产业基地……这个把一支牙刷做成全球冠军的小镇，如何突出重围？记者走进这里，探寻“牙刷突围战”。

产品突围：摆脱低价“内卷”，转向“高值化”

杭集有4000多家生产酒店用品的企业，供应全球近50万家酒店。“单打冠军”的市场优势背后，是相对较弱的风险抗压能力。

记者在走访中了解到，去年年底，不少杭集企业都按照惯例备好了货，‍‍可没想到的是上半年的订单却没有如期而来。“大概有两、三千万货款没有收回来。‍”扬州凯来旅游用品有限公司杭伟芹表示。

困境不仅限于此，当头脑灵活的杭集人尝试转型大众日化品时，又发现这里的差距不只是“把酒店小牙刷做大”那么简单。“企业发现，个人洗护市场对牙刷的舒适度、外观都有更高的要求。”江苏省酒店用品协会会长兰进表示。

处于产品同质化、单纯依靠低成本优势高速增长的“黄金年代”已经过去，一个共识在杭集政企界空前凝聚：不转型升级，无路可走。如何锻造杭集产品新优势？答案在一次次的调研和尝试中呼之欲出：摆脱低价“内卷”，转向“高值化”。

“过去，我们的产品附加值低，每支牙刷售价只有1毛钱，用庞大的数量去赢得低端消费市场，在激烈的同质化竞争中求一线生机。”作为有着45年历史的曙光牙刷厂的第三任厂长，“厂三代”屠新业有高学历，也更有闯劲。他上任厂长后，决定与纳米级技术及应用国家工程研究中心合作，最终研发出环保牙刷，将企业拉出了低端消费市场的“泥潭”，成功打入德国、瑞典等国的牙科诊所市场，开辟了老企业走向高端化的“新路”。

寻找新赛道的同时，杭集人也在进一步提升老赛道上的竞争力。“我们针对不同的目标客户进行研发和销售，高端产品线与扬州老字号‘谢馥春’合作加入非遗元素，广受市场好评。”朵爱酒店用品有限公司总经理任善告诉记者，今年上半年，企业开票纳税产值已经达到3000万，仅6月产值达到500多万。

企业在变化，政府在支持。记者了解到，生态科技新城、杭集两级‍‍政府已经投入1亿元纾困扶持资金，落实各项税费优惠政策，并拿出3000万元专项资金，‍‍支持企业开展智能化改造，开发个性化产品。‍

“我们投入100多万元，专门研发面向年轻用户的新品。”杭伟芹拿着企业新研发的家用拖鞋、家庭牙刷告诉记者，这些产品在原来酒店拖鞋、酒店牙刷的基础上加入了年轻人喜欢的动漫元素，同时通过技术改造提升使用舒适度、耐用性，‍‍截至6月底，已经接到了近600万元的电商订单，“改变让我们生存下来，也让我们企业找到了新的突破口。”

渠道突围：“线上下”双线联动，“内外贸”齐头并进

在三笑物流园内，115家物流企业忙碌地运转着，以杭集为原点的物流线路辐射图几乎铺满整个中国，上海、北京、重庆、深圳、温州等地区更是一天多车次地往来，将杭集的产品运往全国。

杭集的另一侧，中国邮政扬州分公司杭集邮政支局的仓库里，工作人员正在忙碌地将快递打包装车，这里的包裹90%来自杭集电商发往全国的商品。

都说物流是观察经济的窗口，在杭集的走访中，记者的感受格外明显。一边是大型企业的线下供销渠道，一边是电商企业的线上销售方式，随着智能手机的快速普及，2G、3G、4G、5G网络的不断提速，“线上线下”双线联动的销售渠道已经成为杭集新“风尚”。

“欢迎各位家人进入我们的直播间，我们的牙刷刷头柔软，可以深入到牙齿缝隙也不伤牙龈。”在曙光牙刷厂的电商直播间，主播正在详细地介绍企业新推出的产品，而这个主播正是企业的“掌舵人”——厂长屠新业。从2020年带着爷爷、爸爸试水直播，到登上2020年天猫“双11”开幕晚会和“双11”收官夜大直播，再到如今成立专门的电商部门和直播团队，屠新业的经历可以说是杭集企业拓宽销售渠道的一个缩影。

打开招聘网站，记者发现，主播、电商运营已经成为杭集企业热招的岗位。“据不完全统计，目前杭集85%的企业都成立了专门的电商部门，负责线上销售。”新城经济发展局负责人鞠斐扬表示。

一组来自快递包裹的数据显示：目前中国邮政杭集支局平均日发货5-6万件，在双十一期间更是创下了一天12.8万件的单日发货新纪录，为此支局特地把快递分装发货现场租赁仓库免费提供给派单规模较大的企业，并设置5条固定快递收取线路，方便沿线的商户及时发货。

杭集牙刷更长的销售线正在世界地图上延伸。5月30日，由江苏省贸促会、扬州市贸促会和扬州市生态科技新城联合主办“2022年江苏-中东酒店用品线上对接会”，为期4天的对接会，促成50多家扬州酒店用品展商与中东60位境外采购商在线洽谈，共进行了将近150次一对一线上洽谈。

“中东地区一直是杭集最稳定、最具潜力的客户群，杭集仅2021年中东地区外贸出口就占比21.3%，同比增长12.6%。”鞠斐扬表示，为此新城组织这样的线上展销会，让企业不出扬州也能获得国际订单。据统计，今年上半年新城出口较去年同期增长7%。

品牌突围：企业抱团突围，让特色小镇更具特色

“这是我们打造的自主品牌普鲁兰，是与意大利老牌奢侈品BRUNO MAGLI（布鲁玛妮）共同研发的新产品线，目标高端洗护市场，刚投入市场反馈不错。”扬州飞杰旅游用品有限公司负责人陈飞告诉记者，企业原本主做大型酒店贴牌的酒店用品，今年初受疫情影响，仓库里堆满了滞销的产品，也让他决定做自己的品牌。

如今，基于良好的产品基础和市场口碑，飞杰的自主品牌也逐渐打出名声，今年的销量保持30%增长。

不管是龙头品牌倍加洁、三笑，还是后起新秀普鲁兰、罗来雅，做大做强品牌是杭集企业共同的选择。“我们曾经是靠牙刷打遍天下的‘单打冠军’，如今已转型口腔护理‘全能选手’，成功打开新市场。”在日前召开的生态科技新城企业家座谈会上，倍加洁集团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长张文生一席话引起了在座企业家们的共鸣。

记者在倍加洁产品陈列室看到，除了牙刷，还有牙线、齿间刷、漱口水、冲牙器、口腔喷雾剂、婴儿口腔清洁纸巾等，涵盖了口腔健康的方方面面。“跳出牙刷看口腔。”张文生告诉记者，作为国内老牌牙刷企业，倍加洁早已跳出“牙刷”小圈子，进军更广泛的口腔清洁护理用品领域，同时还邀请明星代言，进一步打响“倍加洁”品牌。

从更广的维度看，杭集品牌突围的半径，正向更高层级延展。

纵观杭集牙刷企业发展轨迹，一个清晰的演进路径是小企业、大集聚，这也让杭集有着深厚的产业基础和完整的产业链条。“我们要让杭集保持自身产业特色不动摇的基础上，让特长更特、强项更强。”杭集高新区党工委书记黄金勇表示，如今，杭集高新技术开发区已入选第二批国家级消费品标准化试点项目名单，这意味着，产业链上下游、各环节的配套将更快向杭集镇聚集。

“我们将进一步做大做强牙刷产业，推进园区‘二次创业’，延伸牙刷行业的产业链，形成全产业链同步发展的态势。”扬州市生态科技新城经发局相关负责人鞠斐扬表示，随着2021年杭集高新区“中国美业港”发展定位的确立，一些传统企业正努力增强风险抵抗力，实现转型升级，打响“美丽健康产业在杭集”品牌。

据统计，目前杭集主要规上企业基本恢复至满产状态，订单量、出货量环比均回升15%以上。‍‍